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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相關 (5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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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交給我!”齊觀瀾大喊了出來,他對曲輕吟吼道:“若是你不能真心待我,當初,你又何苦招惹我?曲輕吟,你這個騙子!”

“觀瀾…”

“告訴我,你做的這些,是不是因為雲止心?是不是?”齊觀瀾咬牙切齒的問道。

“觀瀾,你不要遷怒她好不好?”

“呵呵…”齊觀瀾笑了起來,笑得十分的悲涼,讓人心酸,又很讓人害怕。

曲輕吟只是看著他。

齊觀瀾拔開腰間佩戴的匕首,頂在了曲輕吟的心口。

“輕吟,我這樣對你,你卻背叛我,一開始就騙我,為了她你騙我,我真的很想看看,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,裏面都裝了什麽,可以那麽狠心,可以將我傷得這樣體無完膚。”齊觀瀾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妖嬈的笑容。

“觀瀾…”

齊觀瀾將匕首刺進了曲輕吟的心口,刺的卻並不太用力,他將匕首沿著心口輕輕的劃了一圈。

鮮血流了下來,沾濕了兩人的衣襟。曲輕吟咬著嘴唇,忍著心口上傳來的劇痛。

齊觀瀾劃了一圈之後,忽然低下頭,在曲輕吟的胸口前用力一咬,然後將那一圈皮肉撕了下來。

“啊…”曲輕吟痛得大叫了一聲。

“這心,到底有什麽不一樣呢?怎麽可以那樣涼薄?”齊觀瀾緊緊的盯著曲輕吟的心口,嘴巴上還咬著那一塊肉。

曲輕吟臉上全是痛苦之色。

齊觀瀾將自己的衣裳扒開褪下,然後用匕首在自己的心口上也劃了一刀。鮮血頓時洶湧而出。

“輕吟,你看一看,看一看我的心,裏面滿滿的裝的全都是你啊…”一滴淚從齊觀瀾的眼中滑落,混到了粘稠的鮮血之中。

他捧起曲輕吟的臉,在他的唇上吻了起來,齊觀瀾唇上的血,染到了曲輕吟的唇上。

曲輕吟臉色已經十分的蒼白,雙眼微微有些閉合。

齊觀瀾用力的咬了一口,將曲輕吟的唇咬破。

曲輕吟痛得又張開了雙眼。

“輕吟,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,不會,你一輩子也不能夠離開我。”齊觀瀾在曲輕吟耳邊說道。

齊觀瀾在房間的架子上拿下幾個瓶子,他將瓶子打開,將裏面的蟲子倒了出來,倒在了曲輕吟的心口之上。

“啊…”曲輕吟的心口爬進了一只蟲子,他痛苦得大喊了起來。

“輕吟,你聽我說,過程會有些痛苦,但是,你忍忍,很快就好了,很快我們就能夠永遠都不分開了…”

齊觀瀾將曲輕吟抱緊,又在他的心房上倒了一條蟲子。

兩條蟲子一起爬進去,曲輕吟已經叫不出聲,他虛弱痛苦到聲音沙啞,他的臉上全是痛苦之色,額上的青筋已經很明顯了。

“觀瀾,你,你知道嗎?其實,我從來沒有恨過你。”曲輕吟費力的說道。

“輕吟,不要說話,你不要說,我不聽,你說出來的話,一定每一句都能夠讓我撕心裂肺…”齊觀瀾慌張的捂住曲輕吟的口鼻。

曲輕吟被他這一捂,本來就虛弱的他差點就斷了氣。齊觀瀾見此又立即放開了手。

“觀瀾,以前,阿雲也和你一樣,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,總是不肯配合我讓我醫治,總是不肯好好的照顧自己,總是讓自己吃很多很多的苦頭。”曲輕吟說道。

“不要,不要說…”眼淚不斷的從齊觀瀾的眼中流下,他神情很是慌張。

“後來,你們都變了。你變得更乖張,性格更孤僻,手段更狠辣了。而她變得開朗,她會對人笑了。我在離城第一次見到她,她露出的笑容,讓我驚訝,讓我記了好久好久。”

“不要提她,不要…”齊觀瀾拼命的搖頭,卻有不敢捂住曲輕吟的嘴巴。

“我忽然想,若是當年,我沒有逃走,沒有逃離你,會不會,一切都變得不一樣?你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,是不是?”曲輕吟的眼中盈滿了淚水,溢出了眼角。

“輕吟,我們會在一起的,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們…”

“觀瀾,我不會忘記你。”

“你怎麽會忘記我呢?輕吟,我們會在一起的…”

“觀瀾,我好痛,我好痛苦,殺了我,殺了我…”曲輕吟大叫了出來。

“不,我不會殺你,我們會在一起的…”

蠱蟲開始在曲輕吟的體內撕咬起來,劇烈的疼痛讓曲輕吟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大喊了出來。

“啊…”

“你忍忍,輕吟,再忍一會…”齊觀瀾慌張的緊緊抱著曲輕吟,他做過很多很多的源蠱,這是他唯一慌張得不知所措的一次。

“觀瀾,求你…”

“不,輕吟…你再忍忍啊…”

曲輕吟十分的痛苦,體內被幾只蠱蟲一直不斷的撕咬,那痛苦讓他無法承受,他眼角看到地上齊觀瀾剛剛用的那把匕首。

他拼盡最後一點力氣,趁著齊觀瀾沒有註意,抓起了匕首往脖子上一送。

匕首從他的脖子間滑落下來,他的頭一歪,張開的雙眼,最後看的是未曦所藏瓦缸的方向。

瓦缸之中,未曦的臉上早已浸滿了淚水,她的嘴唇已經咬破,她緊緊的盯著曲輕吟,他的臉上全都是血。

那一張清秀俊逸的臉,再也不會對她露出溫和的笑容。她再也聽不到,那一聲溫柔而明朗的“阿雲”了。

你說過我會是你最得意的弟子,你還沒教完,你怎麽就走了呢?你說過,你會回來,讓我在離城等你啊…

未曦無法抑制心中的痛苦,她無法接受。

曲輕吟就這樣痛苦的在她面前死去,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,她所在的方向,正好將全過程,看了個清清楚楚!

她瞪大了雙眼,她狠狠的咬著自己的雙唇,逼迫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音。

“輕吟,輕吟!”齊觀瀾抱著曲輕吟痛苦的大喊了出來。

“雲止心,我一定要讓你受盡折磨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!”齊觀瀾狠辣的咬著牙說道。

眼淚混雜著血液早已分不清楚,齊觀瀾緊緊的抱著曲輕吟,輕輕的在他的耳邊呢喃:“輕吟,我們會在一起的…”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這章寫了好長,所以上傳晚了。

☆、(155)用命去愛

北辰軍營主帳。

墨言昭正坐在椅子上玩味的看著眼前面帶黑紗的曲輕歌。

“我想見未曦。”曲輕歌在墨言昭的玩味的眼神下開了口,表明了她此次前來的目的。

“哦?我可不記得,你們有什麽交情啊。”墨言昭道。

“我有事情要與她說,她在哪,讓我去見她。”

“這是命令?”墨言昭冷笑一聲:“這裏可不是南陵,我也不是南宮斂,在我這裏,你一錢不值。”

曲輕歌皺了皺雙眉,心中無奈,其實在南宮斂的眼裏,她也是一錢不值的吧?

曲輕歌將所有的情緒都收起來,她深呼吸了一下,對墨言昭說道:“太子,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見到未曦,懇請您幫我。”

墨言昭勾了勾嘴角,他說道:“據我所知,要找她的可不止你一個,南宮斂也一直在找她,難道只要有人找,我就讓她見嗎?”

“我是認真的!”曲輕歌擡眼看向墨言昭。

“我也是認真的。”墨言昭收起笑意,他說道:“有什麽事情,不能告訴我嗎?我替你轉告,如何?”

“不,我要見到她。”

“愛莫能助”墨言昭雙手一攤。

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

“什麽意思?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?無論是你,亦或者是南宮斂,眉彎彎,任何一個人都給她造成了太多傷害,她是我的女人,我不允許任何讓她受到傷害,所以我才將她送到安全的地方,為的,就不讓你們這些人打擾到她。”

曲輕歌聞言楞住了。

“我不知道南宮斂到底想怎樣?但是,我的女人,我不會讓她一個人獨自去到敵方陣營而不管不問。”

曲輕歌知道墨言昭是在諷刺她,可是那又如何呢?他說得很對,如果南宮斂真的有一點點在意她,她就不會選擇走這一步。

“你走吧,我沒有興趣對女人動手。”

“不,我不走,告訴我,怎樣才能讓我見到她。”

曲輕歌堅持不走,因為她知道,她一旦走了,就不會有勇氣再來一次。若是她見不到未曦,就不能勸她。

斂那麽愛她,他們之間的感情一定很深很深,那麽深的感情,她一定不會那麽輕易的就忘掉,若是她還有一點良知,她不會讓斂為了她受盡折磨,她一定不忍心看到斂痛不欲生。

“曲輕歌,你應該很清楚,我對你並沒有什麽好印象,在秋水山莊,是你害得她掉下懸崖差點死掉。在南陵皇宮,是你親自把她關進天牢用盡了酷刑,把她弄得血肉模糊。這些賬,我可是一筆都沒有忘,不要讓我對你失去耐心。”墨言昭皺著眉頭說道。

“我要見她”曲輕歌依舊不改。

墨言昭盯著她,須臾笑了出來,他修長的手指敲在桌面上,一下又一下,他說:“你要見到她,必須先讓我看到你的誠意。”

“什麽誠意?”

“你知道,常年行軍,每天殺戮不斷,只要是個男人,都會覺得枯燥難受,久了就會很渴望…”墨言昭看著曲輕歌手指撫了撫下巴,眼神很是輕佻,他戲謔的笑著她,說道:“女人”

曲輕歌被他這一看,又聽到了他的話,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。

“你…你想怎麽樣?”曲輕歌警惕的盯著他。

忽然墨言昭笑了起來,笑得很是邪惑。

“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的了吧?我怎麽可能對你有興趣?”

“那你…”

“我向來是很愛護我的士兵的”墨言昭拿起桌上的杯子,放在手中轉動著,他挑了挑眉,看著曲輕歌說道:“雖然醜了點,但是還能湊合著用吧。”

“墨言昭,你無恥!”曲輕歌瞪著墨言昭大叫了出來。

“我從來不是什麽好人,再說,是你要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裏的,不是麽?”

“你,你怎麽可以…”曲輕歌還沒說完就被墨言昭打斷了。

“我怎麽不可以?你以為你是什麽?早在一年以前你被捉奸在床的消息不是已經傳遍全華京了麽?怎麽,現在來跟我裝純?”墨言昭輕蔑的說道。

“你,你怎麽知道?是你做的對不對?”

“對,若不是我不打女人,你以為你當初那樣對她,你還能這樣好好的站在這裏?”

“你…”

“怎麽樣?要麽留,留下來做軍妓,要麽走,走了,就不要再回來。”墨言昭玩味的看著曲輕歌緊張掙紮的表情。

“能不能…”

“不能,你還有任何跟我談判的籌碼嗎?”

曲輕歌雙眉緊蹙,她站在那裏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過了半晌,曲輕歌仍然沒有動靜,墨言昭已經不想浪費時間在她身上。

“來人啊,送客!”

“我留…”

聽到這話,墨言昭有些詫異,但只是一瞬,他有恢覆如常,戲謔的笑容又掛在了臉上,他笑道:“曲輕歌,你還真是有勇氣,那我就成全你。”

很快就有士兵上來將曲輕歌帶了下去。

墨言昭收起戲謔的笑容,轉了轉手中的杯子,不知在想什麽,最後他叫了士兵進來。

“派人去離城看看小姐,看看,她最近過得如何?”

“是”

雖然這段時間他一如既往的收到崔管事的來信,但是他心裏總是不安,總是覺得有什麽已經脫離了他的預料。

回到帳篷之內,曲輕歌將自己淩亂的衣服慢慢的整理一遍,身上還留有令人惡心的氣味。驕傲如她,從未想過有一天,她會成為一個軍妓被很多男人肆意玩弄。

想起當初在秋水山莊,多少人巴結她,多少人羨慕她,多少人嫉妒她,如今見到她這個模樣,又會怎樣譏笑呢?

可是,如果她不這樣做,她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。在南陵軍營裏,隔幾天就看著斂受著蠱蟲撕咬的痛苦,被折磨得不像樣,她真的很難過很難過。

她吃再多的苦,受多大的罪,她都可以忍,但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那麽痛苦,卻無可奈何。銀針紮了很多次,紮到沒有感覺,再也壓制不住痛楚,她也再無法等下去。

曲輕歌將袖子扯開,她輕輕的揉著紅腫的手腕,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垮掉,斂還在受著折磨,她不能放棄。

斂,若是她回去了,你是不是就會收手?你是不是就會善待你自己?

北辰軍中好像有一個會解蠱的人,若是她回去,她一定會幫你把蠱解了。

斂,再多的苦,我也能夠咽下去,只要你能夠好好的。

曲輕歌整理了一下淩亂不堪的頭發,兩天了,她已經忍耐了兩天,再忍忍,很快就可以解脫了吧。

曲輕歌站起來,拿起一個盆子,走出營帳,準備打一盆水,卻看到了路過的墨言昭,幾步向前,攔住了墨言昭。

墨言昭看到曲輕歌有些詫異,他沒有想到,曲輕歌竟然真的做了軍妓,她沒有逃跑也沒有尋死。第一次他正視起曲輕歌來,這個女子竟然可以癡情執著到這樣的地步。

對上她紅腫的雙眼,墨言昭問道:“有事?”

“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她?”曲輕歌開口問道。

墨言昭沈默了。

“你…”

曲輕歌剛剛想要說話,從墨言昭身後跑來一個士兵,打斷了她。

那士兵在墨言昭耳邊說了幾句話,墨言昭忽然神色一變,轉身就離開。

“你,你還沒有回答我,你讓我做的,我已經做到了,你什麽時候帶我去見他?”曲輕歌追在後面問著。

墨言昭停下腳步,回頭看向她的時候,神色已經變得有些淩厲,他冷冷的說道:“明天我就帶你去見他!”

墨言昭離開,曲輕歌楞楞的站在那裏。

曲輕歌低頭看了看自己紅腫的手腕,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初春的陽光並不很明媚,但是卻讓她覺得很是刺眼,這世間,到底還有沒有人,把她當人看?

明天,明天就可以把該說的說了,把該做的做了,明天,就可以解脫了,是嗎?

她深呼吸,轉過身,她朝有熱水的帳中走去。

翌日,軍中的號角聲響起,全軍進入了緊張的準備狀態,曲輕歌從帳篷中走出來,看著迅速集結的士兵,她的心中開始不安起來。

這號角聲,她並不陌生,在南陵的軍中她聽過很多遍,那是全營集合,準備出戰的號角聲。

她記得墨言昭說過,他會帶她去見未曦,可是現在這個情況…

“曲姑娘,太子讓我來接你”不知何時她身邊已經出現了一個士兵,在她身後對她說道。

曲輕歌覺得有些不對,但是她此刻也來不及想那麽多,點了點頭,她跟著那士兵走去。

越走越不對,她發現那士兵帶著她朝著軍隊集結的地方走去。她剛剛想要回頭離開,被一個軍官從後面提著領子提了起來,拎到了馬背之上。她想要掙紮,卻被那軍官點了穴道,馱在了馬背之上。

“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?墨言昭呢?”

“太子的名諱,豈是你可以叫的?”那軍官毫不客氣的煽了她一巴掌,將她的臉煽得半邊通紅,梳好的頭發也散亂了下來。

“我憑什麽不能叫!”曲輕歌狠狠的瞪著那個軍官,咬牙切齒的說道。

“就憑你只是個軍妓,別太高看自己了。”那軍官輕蔑一笑,轉過頭去,不再理她。

曲輕歌被馱在馬上動彈不得,她只能任由著那軍官將她帶走。她知道,他們是要上戰場,她所有的忐忑不安,全都成為了事實,她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景,即將發生。

“去戰場嗎?”

“太子忽然下令攻打盤踞在南邊的南陵,你不知道?聽說,你還是個南陵人?”那軍官鄙夷的笑道。

“什麽…”聽到這話,曲輕歌腦袋像是被抽空了一樣,她覺得這個世界開始恍惚起來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她的穴道被解開,同時被人毫不憐惜的扔下了馬。她直直的摔在了地上,磕到了地上石子,一陣疼痛襲來。

曲輕歌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,擡起頭,她看到了在她前面不遠處戰馬之上,一身黑色盔甲,殺氣漫天的軍隊,為首的是墨言昭。

“墨言昭,你這個騙子,你說過,你會帶我見她的,你卻把我帶到這裏,你是什麽意思?”曲輕歌死死的瞪著他。

“我什麽時候說過?我只是說,若是你願意做軍妓,我就留你下來,我從未說過,你做了軍妓,我就帶你去見她。”

墨言昭面無表情,毫不留情面,比起曲輕歌前幾天在帳篷之中見到的他,如今他更冷漠了。

“可是你昨天說過我去見她!”

“是,我是說過,帶你去見他,轉回頭,你就可以看見。”

曲輕歌的心咯噔的一下,她很害怕,她不敢回頭,她知道事情不是她所期望的那樣。

“墨言昭,你這個騙子,身為一國太子,一軍主帥,言而無信,欺淩軟弱,你不是人!”曲輕歌大喊了出來,她就是要所有人都聽見。

“隨你怎麽說,你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,我從未想過讓你去見她。”

“所以,你是在騙我?”

“我不過是在替曦兒從你身上討回她所受的苦。”

“你…”

“南宮斂,你的女人,你自己看好,領回去,我沒有多餘的糧食養她。”墨言昭不再理會對著對面的南宮斂說道。

曲輕歌聽到這個話頓時覺得心被狠狠的砸了一下,砸得粉碎,然後被這戰場上淩冽的寒風吹得四散。

她甚至有些不能呼吸,她緩緩的轉過身,對上的南宮斂陰沈的雙眸。

“還不快滾回來!”南宮斂臉上全是慍怒。

“哈哈哈…”北辰的士兵頓時一陣哄笑,他們可沒有忘記,南陵皇帝的女人,這兩天一直在他們的胯下承歡,沒有什麽比這更好笑的事情了。

“你瘋了?竟敢跑到北辰的軍營,你真是丟盡了朕的臉!”南宮斂的怒氣在臉上一覽無餘。

曲輕歌楞楞的站著,她的雙腳一步也不能挪動。

墨言昭說得沒錯,她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,做著這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。

她做了那麽多,最後還回的只是南宮斂的一句“丟盡了朕的臉”。她很丟臉麽?是,她很丟臉,她不但丟臉,她還丟掉了所有的驕傲,所有尊嚴,她什麽也不要了,可是傾盡所有,她依然換不回南宮斂的一點憐憫。

她到底做了什麽啊?她那麽愚蠢的去了北辰的軍營,出賣了自己的身體,指望著墨言昭能夠兌現諾言。如今又被丟到了北辰與南陵的戰場之上,受盡北辰的嘲笑,受盡南陵的鄙夷。

她到底做了什麽啊?她為什麽,為什麽要做這些?可是,她又能做什麽?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南宮斂受苦,她什麽都不做啊!

“曲輕歌,你聽到沒有,你給朕滾回來!”

南宮斂看著她沒有動作,又對著她大吼了一聲。他不明白,這個女人自作聰明的跑去北辰做什麽,會讓墨言昭押著丟在了戰場之上。這個女人,真是越來越沒有腦子,總是做出讓他難堪的事情!

“哈哈哈…”曲輕歌忽然大笑了起來,一邊笑著,她的淚水止不住的從臉頰邊滑落下來,隱忍了三天的淚水,終於在這一刻傾瀉而出。

她可以忍,她為了南宮斂什麽都可以忍,此時此刻,她覺得自己很累,真的很累,她不想忍了。

這個男人,她愛了十二年的男人,她傾盡了一切去愛的男人,為了他放棄驕傲,放棄自尊。九年前,她放棄了她自己的臉,九年後,她放棄了自己。

看著戰甲上的南宮斂,在千軍萬馬之前,威風凜凜,器宇軒昂,熟悉的輪廓映襯在朝陽之下,她想,若是沒有愛上他,那該有多好。她累了,真的累了。

從十二年前的求而不得,到九年前的患得患失,從兩年前的拼命捍衛,到如今的徹底困倦。她到底得到了什麽?她還能夠做什麽?她已經看不到前面了路了。十二年了,她真的很累。

“斂,若是我沒有愛上你,我會不會就可以不那麽累?”眼淚不斷的從眼中滑落,沾濕黑色的面紗。

“你在發什麽瘋,滾回來,你聽到了沒有?”

南宮斂覺得他真的無法理解眼前這個女人,兩軍之間,她這麽做,這麽說,到底是想怎麽樣?有什麽事情,不能回來好好說?

“斂,我不後悔愛上你,可是,我真的累了。”

曲輕歌閉上雙眼,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她真的沒有辦法再承受更多了。她緩緩的睜開眼睛,看著南宮斂,眷戀的,愛慕的,看著他。

“斂,但願,來世,我不會遇見你。”

曲輕歌忽然奪過身邊士兵的一把刀,往脖子上一劃。“當”的一聲,血液從脖子間流了出來,她卻沒有死。

她睜大眼睛,卻發現手中的刀已經被人打掉,她的脖子只劃開了一個小傷口。她轉過頭去看那個打掉她手的刀的人。

黑衣墨發,額間佩玉,她正站在她前方不遠的地方,直直的看著她。

“雲止心?未曦?”曲輕歌終於見到了她拼盡一切都想要見到的人,可是這一刻她卻不想再見到她了,她來得已經太晚了。

未曦只是靜靜的看著她,雙眉輕蹙。

“哈哈哈…”曲輕歌大笑了起來,她抹掉眼中的淚水,她說道:“來看我笑話嗎?來鄙夷我嗎?哈哈哈,看到我這個樣子,你很得意,很開心吧?那你就笑吧,你笑啊…”

“何必要尋死”未曦說道。

“何必?哈哈…你不是我,你問我何必?你沒有變成我這個樣子,你問我何必?你不覺得你這話很可笑嗎?”

未曦依舊不動,靜靜的看著她。

“你不是很恨我嗎?為什麽要救我?所有人都唾棄我,所有人都嫌棄我,難道你要來同情我嗎?在那麽多人面前?做給誰看?”

“是,我是很恨你,你做了太多超越我底線的事情。可是,就算所有人都唾棄你,所有人都希望你死,就連你所愛的人都放棄你,有一個人不會,他永遠不會放棄你,為了你,他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。”未曦的皺起了雙眉,眼中閃過痛苦之色。

“是嗎?真的嗎?會有這麽一個人嗎?你在說笑話嗎?雲止心,耍我很好玩是吧?”

“怎麽會沒有呢?他和你一起長大,在秋水山莊在我要置你於死地的時候,他出來用自己跟我交換你的命。就算所有的人都背棄你,他不會,他永遠都是你哥哥啊…”

“哥哥…我哥哥…”曲輕歌喃喃著,淚水又絕了堤,她問道:“是嗎?那我現在這個樣子,他呢?他在哪?他說過會疼我愛我,我最後弄成這個樣子他在哪?”

“他…”

未曦沈默了,那一張溫和的笑臉又出現在她的眼前,可是很快,那張笑臉上染滿了鮮血,雙眼睜開,直直的看著她。他死的最後一眼,看的是她。

“他不在了…”未曦艱難的說了出來。

“他,不在了?”曲輕歌有些不敢相信,但是很快她笑了出來,笑聲夾雜著無限的悲涼。

“他是為你死的,是不是?”

未曦沈默。

“是不是?”曲輕歌大喊了出來。

未曦沒有否認。

“哈哈哈…所以你現在來同情我,來救我,不希望我死就是因為你愧疚,你有愧與他,所以你把你的同情和憐憫施舍給我!”

未曦沒有想到,她會這麽說。

“未曦,收回你那假惺惺的惡心表情!我呸,我告訴你,我不稀罕!”曲輕歌嘶聲聲竭力的大喊出來:“你知不知道,我寧願你恨我,我也不要你的施舍,我寧願你殺我,我也不要你救我,那是對我最大的侮辱!”

“未曦,你真的以為你什麽都比我好嗎?你真的以為他愛著你,你就比我優越嗎?你就可以這樣肆意的踐踏我嗎?

未曦,你根本不配我跟比。你知道嗎?我是用我的一切,用我的命在愛他,你做得到嗎?就算是為了墨言昭,為了其他你喜歡的人,你能夠做到像我一樣不顧一切的去愛,甚至尊嚴,連命都不要嗎?”

未曦沈默了,她做得到嗎?為了她愛的人,可以像曲輕歌那樣不顧一切嗎?

“你做不到,未曦,你一輩子都做不到,所以你根本不配跟我比,你眼裏就只有你自己,你就是個自私自利,水性楊花的無恥女人!”

“曲輕歌,你不要命,我可以成全你。”墨言昭冷冷的聲音響起。

曲輕歌根本就不理會,她又笑了,她指著未曦說道:“未曦,你對不起我哥,對吧?因為你對他愧疚,所以你放我一條生路,對吧?

那我告訴你,你不是在救我,而是在殺我,害死我的是你!若是沒有你,我不會走到今天這步,不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,全都是因為你。是你害死了我,你對不起我哥的囑托,你對不起他,你一輩子也無法償還!”

曲輕歌忽然往前面的士兵的地方一沖,前面的士兵沒有反應過來,將刀對象了她,她直直的就撞上了那一排刀尖。

未曦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,她想要出手已經來不及。

鮮血從她的身上噴湧而出,她死死的盯著未曦。

“未曦,救救斂…”

曲輕歌直直的倒了下來,眼睛睜得很大,倒下的時候看著南宮斂的方向。

未曦楞楞的看著曲輕歌,她走到曲輕歌身邊,蹲了下來。

這時南宮斂發出了進攻的命令,兩軍一齊往前沖,兩軍開戰。

未曦伸出手,合上曲輕歌的雙眼。

☆、(156)午夜夢魘

北辰軍營。

未曦靜靜的站在軍營旁的小山丘之上,凝視遠方。曠野上的風將她的發絲吹得紛飛不斷,黑色的衣袍也隨著擺動,不動的是她的雙眸,她的神色。

“姑姑…”不知何時,雲慕羽走到了她的後面。

“姑姑,你在這裏站了很久了。”

“我沒事”未曦沒有回頭。

“姑姑,你這樣讓我們真的很擔心。曲叔叔的死不是你的錯,曲輕歌的死也不是你造成的,你不要自責。”

未曦不語。

“姑姑,還有其實姑父很關心你的。我後來才知道,他就是不願意你在前線奔波,不願意你受到南宮斂齊觀瀾的影響,他才會讓你在離城修養,想讓你遠離這一切紛爭。”

雲慕羽看未曦還是不說話,他又繼續說道:“其實這次是因為姑父發現你不在離城,曲輕歌又忽然出現,他懷疑是南宮斂搞的鬼,才會忽然發動戰爭的。”

“姑姑…”

“這些我都知道”雲慕羽話還沒說完,未曦就打斷了他。

“哦…”

“你姑姑我,還會有什麽事?”未曦說道。

“對哦,姑姑永遠是最厲害的人。”雲慕羽點點頭。這時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拍,回過頭,他看到了裴亦修。

“走吧”裴亦修指了指遠處。

雲慕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,他看到了一身便服的墨言昭。雲慕羽點了點頭跟著裴亦修離開了。

他們離開不久,墨言昭走到了未曦的身後,他從身後攬住未曦,將她抱在懷中。未曦也不動,就任由他抱著。

“曦兒,曲輕歌的問題,你可以不用回答”兩人沈默了很久後,墨言昭首先開口。

未曦聞言一楞,她記得,曲輕歌臨死前問過她,能不能做到像她一樣,不顧一切,甚至放棄生命,放棄尊嚴,去愛一個人。

未曦確實猶豫過。

“因為,你不是曲輕歌,我也不是南宮斂,我不會負你,更不會讓你陷入那樣的境地。我會盡我所能,給你最好的。所以那樣一個問題,你永遠也不用考慮。”

墨言昭的聲音很是溫柔,說完他在未曦的側臉上印下一吻。

“阿昭,我想留下來,我不想回離城。”

“這樣也好,若不是我一廂情願的把你留在那裏,不會發生那麽多讓你不愉快的事情。把你留在身邊,讓我每天都看到你好好的,我才更放心。”

“阿昭,我其實不可以需要你這樣保護。”

“我知道,你從來就不需要站在我的背後,你是一個可以和我並肩而立的女子。可是,我就是想保護你啊。就算你再強,你再厲害,我也還是要保護你。”

“阿昭…”未曦轉過身,抱住了墨言昭,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裏。

未曦閉上雙眼,靜靜的感受墨言昭的溫度,感受他強有力的心跳,感受他的呼吸,感受他給自己帶來的安全感。這些,都是她自己所沒有的。

她雖然不是沒有殺過人,沒有見過人死,但是她親眼看著曲輕吟和曲輕歌死去,她覺得心裏不安,生命其實可以不用這樣的方式結束。

人生無常,生命總是脆弱的。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,她也要離去。她真的很珍惜很不舍,她不想再浪費時間,她要親手殺了齊觀瀾為輕吟報仇,她要親手殺了南宮斂為族人報仇,她要帶瀲魄回家,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。她還想,還想陪著墨言昭,可以長久一些…

未曦將所有的情緒都埋在了墨言昭的懷中,她緊緊的閉著雙眼,緊緊的抱著墨言昭,像抓著一根支柱一般,不願意放開。

三月的風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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